至书一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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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抄本
至书一卷
至書一卷
Zhi Shu Yi Juan
宋蔡沈撰
《至書》者,言乎理之極至者也。天下之理,中而止矣。堯、舜、禹之相授,孔子、孟子之相傳,上下數千百年而其言若出於一者,天之降衷,民之受中,理無二本,故言無二致也。然而理有體有用,静而無所偏倚者,體也;動而無過不及者,用也。體則虚明而無一善之不備,用則該貫而無一事之不周。聖聖相承,其所以互相發明者,雖或有議論詳畧之不同,稱述名義之不一,若夫根源之發,旨趣之歸,所以講明乎此理者,則固同一本也。三代之前,上之所以爲教,下之所以爲學,則從事乎洒掃應對進退之節、禮樂射御書數之文,若司徒之職、典樂之官,不過使其由夫日用之常而已。夫禮儀三百,威儀三千,而精微之論,不過數語。當是時也,風俗醇,人心正,本原不差,故士亦積學而造於自得。自孟子没,聖人之道不傳,學者專記誦之工,溺詞章之技,博而寡要,勞而少功。於是異端邪説得以乘閒投隙,言道德,論心性,舍實取虚,棄有語無,以其似是而易以惑人也。是以天下靡然趨之,其信之者固入於老佛矣,其疑之者亦入於老佛也,其與之者固入於老佛矣,其攻之者亦入於老佛也。泯泯棼棼,以至于今,天理民彝幾何而不至於淪喪也哉?嗟夫!人惟無得乎此也,是以有慕於彼。竊念古先聖賢之書,所以持挈綱領、闡究精微者,非不明著,惟其散諸簡策,讀者不能會而一之,是以窒礙而難通,辛苦而無得,私竊懼焉。因遠取堯、舜、禹、湯、孔子、曾子、思、孟子之書,近述周子、程子、張子、朱子之論,天下之言理者無以加矣。因是求之,則知夫精粹純一,溥博淵深,萬善所宗,萬事所出,而老佛之所謂虚寂者,不待辨而明矣。父子而親,君臣而義,夫婦而别,長幼而序,朋友而信,藹然其和,怡然其順,而聖人之所謂典常者,固可勉而至矣。昔者嘗聞之父師曰:『世道既降,邪説交作,人心不明,苟不先示本原,鮮不誘於異端而陷溺之者。』此書之輯,皆極至之理,其庶乎所謂本原者歟?聖言深遠,未易測識,擇之未精,録之未備,同志其損益之。若夫力行之序,則自下學始,日用常行之間,即道體精微之所在,學者不可不勉焉。嘉定戊辰正月望日,建安蔡沈序。
秦府重刊序嘉靖丁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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